第二百六十章 毁灭巨人的力量

　　光辉的爆发不可能持久，在一瞬的绚烂过后，很快归于平静。
　　汇聚万神之力，挥出最后一剑的少年，已经从赛法卢的身前来到了背后。
　　那具不断成长，超过三十米高的巨大身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散落出大片大片的白色灵子。
　　“神祇无穷流奥义·梦想千鸟舞！”
　　止住去势的慎二缓缓放下剑，为自己的这一击划上最后的句点。
　　“这就是，毁灭巨人的力量！”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也是守护的力量，希望的力量。”
　　这一次，破灭的巨神，没能破灭任何生灵，便已破灭。
　　巨神不断崩解。
　　在这颗星球上，曾构成肉体的一切。
　　失去精神，失去灵魂，失去肉体。
　　就像是泪水。
　　不是没能完成任务，悲伤、惋惜的泪水。
　　而是守护住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的喜悦的泪水。
　　那泪水，如此的魅力，如同头顶的苍穹，璀璨星辰所留下的星之泪。
　　满溢而出，满溢而出。
　　不见停止，也没有办法停止。
　　在这不断散落的灵子中，在这无法停歇的星之泪中，慎二从半空落下，在灵子的奔流中逆流而上，来到本该是巨神头部的位置，有些匆忙地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很快，他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淹没在灵子碎片中，一个大约一米见方的不透明晶体。
　　那是巨神赛法卢数据的备份，是她的另一个核心。
　　慎二将核心捧在手中，安静地等候。
　　“啪”的一声，晶体的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缝，迅速扩大。
　　在那之中，出现一名白色幼女的形体。
　　整体给人的印象仍然是白，微微睁开的眼眸间，看得见朱红燃星般的瞳孔。
　　是阿尔蒂拉。
　　绝对没有错，尽管缩小了很多，但确实是应该消失了白色英灵。
　　女孩眼皮颤动，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又有些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的脸庞。
　　“慎二……？”
　　“早上好，阿尔蒂拉。虽然时间有点不太对，可我还是要说该起床了。”
　　“啊，嗯……我……为什么……这是……梦吗……？”这个时候，阿尔蒂拉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当然不是，我不是说过了吗？在打倒你之前，会努力的，这就是我的答案。”慎二微笑着解释，“我们之间的约定实现了哦，给你的全新的人生。”
　　原来，慎二这么大费周章，又是全力发动第三魔法颠覆世界的秩序，又是你接续神之座，召唤众神降临，一切的一切不仅是为了打倒巨神，更是为了作为巨神备份的头脑体，阿尔蒂拉的全新人生，也就是怀中的小女孩。
　　最后的那一剑，斩断的不仅是赛法卢的身体，还有和捕食游星施加的影响。尽管只是一个分身的备份，但这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一步。
　　今天我能搞定分身，下次我就能搞定本体，没理由尼禄·克劳狄乌斯·凯萨·奥古斯都·日耳曼尼库斯能办到的事情，我间桐慎二办不到。
　　你接续维纳斯，我直连神之座，你有王权，我还有第三魔法呢。等着吧，阿尔蒂拉，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得到真正的解放。
　　慎二的想法，幼小的阿尔蒂拉并不知道，她窝在慎二的怀里，注视着已经崩坏得差不多的巨神本体。
　　“我……真的可以吗？全新的人生。”
　　“当然。游星什么的，使命什么的都抛一边去吧。你不是破坏的化身，文明不是你的敌人，生命也不是你的饵食。你是人类，普通的人类，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周游世界，放马牧羊，烤面包，去学校学习，尽情地去做吧——以奇迹的代行者，第三魔法使·间桐慎二之名向你保证。”
　　“嗯……我会努力的。”也许还不是很理解，但阿尔蒂拉还是答应下来。
　　“很好，一起加油吧。”
　　这时，巨神终于完全崩溃，周围的光之海洋随之慢慢散去，这片奇特的世界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奇迹难以持久，世界有着自己的秩序，即使是魔法使也很难长时间与世界对抗。勾起众神同仇敌忾之心的赛法卢消灭了，他们也不会再继续留在现世。
　　“谢谢各位的帮助，太谢谢了。”
　　“谢谢……”
　　慎二抱着女孩，对着众神离去的方向深深鞠躬。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阿尔蒂拉说道。
　　“对了，巨神的身体你不要了吧。”
　　“不要了。”女孩摇头。
　　“那就送给我，我有用。”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怎么用？”
　　“给你做两个妹妹。”
　　“妹妹？”
　　慎二神秘一笑，魔法展开，和其中一尊神灵展开交流。
　　“奥丁大神，奥丁大神，且慢离开，还有件事要麻烦您——能不能把女武神的制造方法告诉我。”
　　“原初卢恩吗？这个没问题，师匠已经都交给我了，不足的地方也和魔法一起得到了补完——不需要倒吊七天，也没丢眼睛。”
　　“对不起，我斩三尸后还没完全适应，精神状态有点不太稳定。您大神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嗯嗯，这样，这样……还有这种操作的吗？明白了，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方法，大神就是大神，佩服佩服。”
　　“了解了，我会替您去阿斯加德的遗址看看，有时间的话还会请人把北欧神话拍成电影，您虽然不在了，北欧众神的名字会一直流传下去的。”
　　“好，接下来——”
　　慎二将阿尔蒂拉放在地上，一边双手张开，竭尽全力地收拢巨神飘散的灵子碎片，一边抬头望着濒临破碎的世界。
　　当濒临二字消失，魔法的世界正式破碎，少年眼中精光迸溅，第三魔法再度发动。
　　“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一直在盯着这里，你们的行动实在是太好猜了。既然来了，就给我留下吧，一次又一次的坑我，真以为我没脾气？灵魂物质化，给我进去！”
　　刹那之间，手中高度浓缩的灵子块像是被十二级飓风扫过，狂乱飞舞，又被更强的引力束缚，逃不脱慎二的掌心。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慎二双手猛然攥紧。
　　刹那之间，地动山摇。
　　世界内的所有存在，无论人类还是非人，都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