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被驴踢过的脑袋

　　“什么事你不知道？”关风没好气地反问道。
　　西林知道那个机器人肯定会将事情跟关风汇报，要不那个机器人怎么会那么干脆将所有知道的信息全部都告诉他？那是因为关导都看着呢。
　　“现在情况怎样了？”西林问道。那个机器人只是监视十一星域过来的贵族，很多核心的内容并不清楚。
　　“情况不太好。”关风叹了叹气，“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差呢还是我太倒霉，你刚开始接手纠结碰到这样的事情。”
　　西林静静听着关风说话，没有插嘴，但就是西林这个样子才让关风无奈，他了解西林，西林这小子有时候话不多但脾气忒倔，他要是想将脖子扭向哪儿，任谁过去掰都掰不回来。
　　这段时间皇家科学院管理层一直将消息压着，帝国的高层也做出了很大努力不让消息散开，但毕竟不会坚持太久，如果到时候形势失控抗体依旧没有制作出来又或者连有效的应对之法都没拿出的话，估计会闹大的。
　　关风虽然不是病毒所那边的人，但怎么说也算是皇家院的管理层，病毒的情发生之后管理层已经接连开过好几次会议了，看关风面上的疲态就知道形势不容乐观。
　　“西林，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病毒的事情就让皇家科学院的人和黑蝰的专业人士去做，人手足够了，你没必要再参与进去，就算你要参与进去的话，也不要站在第一线。”关风说道。声音不但，但很沉重。
　　西林没正面回答，而是问道：“那种物质是什么？”
　　关风抹了抹脸，“你小子还很是够犟的。”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关风出声道：“你再想想，现在病毒的传播范围还没有出十一星域，你参与进来早了点，还不如多做点你自己的事情。”
　　“好。”
　　光屏上关风诧异地看向西林，他没想到西林会答应得这么快，看西林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草草说了两句之后关风就断开了通讯，他还是有会议要开，皇家科学院管理会除了一堆管理层在那里开会之外有个屁用，光说不练，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进展，还装作很忙的样子，这不是折磨人吗！
　　就算是一向表现得脾气很好的关风最近也装不下去了，虽然他不是那方面的专业人士，但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这样的病毒的威胁太大，而且昨天的会议是岚萨皇那边的特殊部门和皇家科学院的管理层联合开的会议，最后做出了一项决定，如果病毒一旦蔓延出十一星域，帝国将采取直接抹杀策略，将感染了病毒的星球从星图上抹去，这么抹去是永久性的抹除，而不是像黑蝰的那一片区域暂时的人为挖除。
　　一旦采取那样的抹除手段，到时候抹除掉的不仅仅是一颗星球，那是十一星域至少有百颗感染严重的星球将会被全部抹除，这其中不乏一些拥有古老文明和文化遗产的星球，抹除它们对于帝国来说是一个大大的损失，不到万不得已，岚萨皇也不会批准这样的决定。
　　结束与关风的通讯之后，西林在婚礼场之外静静站了一会儿。婚礼场那边很热闹，中上层贵族都在极力制造自己的存在感和关注率。但是，如果这其中有一个人携带有斑马病毒的话，所有的人都不会幸免。
　　以在的情况来看，感染斑马病毒，就意味着死，即便用了大量的药剂和治疗技术，但那也只是一个死缓而已。
　　极易感染，死亡率高，变异系数大，一道道难关横在前面。
　　皇家科学院的人不用说，黑蝰那边的一根筋多得是，还有尼奥那种一扎进去找不到结果就不出来的人在，恐怕他们的感染率要比皇家科学院的人高得多。
　　想了想，西林打开通讯器联系准备尼奥，当时尼奥将他的几个通讯频号都跟西林说过，如果研究斑马病毒，尼奥肯定不会放过这个。
　　“西林，快去看婚礼！新娘刚才差点被她的长裙子绊一跤！”灰猫踮着脚跑过去跟西林分享刚才看到的很有喜感的画面。
　　灰猫是谁？半机械猫！这家伙就是个自动的摄影机，看到的景象全都能再次以投影放出来。
　　看到上面新娘狼狈的一幕，西林拧着灰猫的耳朵，“你又做什么了？”
　　灰猫眼睛看向别处，胡子往下抖了抖，一副心虚的样子，“没什么。”
　　“少来这套，我发现你这家伙现在越来越坏了。”
　　“哪有！！你这是诬陷！”
　　“是污蔑，对了，正好你出来，帮个忙，我想联系一下尼奥，但是黑蝰的人估计会制造麻烦，你清理一下干扰信号。”
　　灰猫瞪眼：“你刚才不是答应关风不参与进去多做点自己的事情吗？联系尼奥干什么？！”
　　灰猫虽然在婚礼会场那边给新郎新娘制造小麻烦，但一直注意着西林的动静。正因为听到西林答应关风多做点自己的事情，灰猫一高兴将新娘子脚下的自动升降台抬高了一些，但很快就降下去了，就这点时间就让新娘子绊了一跤差点摔倒闹笑话。
　　“我是说过我要多做点自己的事情，但没说参不参与进这事里面。”
　　“你竟然撒谎！撒谎的人下辈子会变大便！”
　　西林捏着灰猫圆脸上的皮毛，“你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算了，你不帮忙我也有办法。”
　　灰猫气愤归气愤，还是帮西林联络尼奥，毕竟灰猫出马要节省时间一些。
　　西林看了看周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联系尼奥。
　　好不容易联系上尼奥，一看到光屏上尼奥的样子，西林的心里就一沉。尼奥虽然穿着防护服，但也挡不住透明面罩上露出来的带着条纹的脸。
　　尼奥现在正在实验室忙着，黑蝰高度隔离区的划分出来的实验室。
　　“西林，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有事情要忙，这匹‘马’真是忙死我了！”
　　尼奥的话语里面丝毫没有因为感染病毒而变得沮丧，反而看上去斗志昂扬。
　　“什么时候感染的‘斑马’？”西林问。
　　“有个十来天了吧，不过我制出了一种药能够缓解病情。”
　　也仅仅只是缓解而已，并不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到时候拿不出一个对抗病毒的药剂，尼奥必死无疑。
　　“现在感觉怎么样？”西林看过一些病例的并发情况报告，知道那样肯定不会好受。
　　一提起这个尼奥就一副深有体会的样子叫道：“噢七大姑八大爷的！我跟你说西林，这种感觉相当不好，看到这些条纹了没有。”尼奥指了指透明面罩之后的脸，上面有青色和灰色的条纹，是斑马病毒的另一种变异体。
　　“它们现在还很淡，但我已经能够清晰感觉到身体的肌肉里面肌细胞一部分开始被狡猾的‘马’离间闹纠纷被拆分开而另一部分却像热恋中的男女要合体一样！”
　　西林：“……”
　　实在不明白尼奥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都已经感染斑马病毒了还能以这样的语气说话，单纯又执拗得像个傻子。
　　尼奥将这当成另一种形式的战场，他和病毒的战场，他肯定想过输了会死，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将死亡放在第一位，首先考虑的还是分析这种病毒并进行深度研究。也只有像尼奥这样的人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精神，如果晃到皇家科学院，相信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一少部分人，那些真正的，一门心思搞学术的人。
　　西林让尼奥将现阶段了解到的信息告诉他，尼奥并没有藏私，反而将自己现在研究到的进展结果全部跟西林说了，还和西林探讨了一下自己的猜想。出发点和大多数研究斑马病毒的人看法一样，从病毒原体下手。
　　“病毒的原体恐怕不好找。”西林听了尼奥的分析之后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计算了一下，以这匹‘马’的变异速率，找到病毒原体的概率不到十亿分之一，而且我推测，原体恐怕在就不存在了，就算初级变异体都不会存在多久，十天之后，会有一多半的初级变异体进行二次变异，到时候寻找初级变异体都会更艰难。”
　　“所以？”
　　“所以我又从另一方面下手！”尼奥带着那一脸的条纹，眼神闪亮，得意地说道：“我已经开始构建病毒原始模型，我已经根据实验结果计算出了十分之一，这十分之一并不能验证这个模型的对错，但是等到十分之三的时候就能确定了！”
　　构建病毒原始模型需要大量的运算，即便是现今计算能力最强的计算机也帮不了忙，他们只能帮忙计算出结果，但是每一个数据都需要人们来推测运算方法和途径，一些参数都需要实验获得，然后再让计算机计算出来。
　　“计算出十分之三需要多长时间？”西林问。
　　“以现在的实验进程，大于等于332.16天。”
　　西林：“……”那时候你早就去见神明了。
　　“黑蝰没有给你们安排助手吗？你也可以找其他研究病毒的人帮忙，黑蝰的人研究这个的应该很多。”
　　“那不行，对于其他人我不信任，而且他们的想法也与我不同，昨天见到一个提出跨原子进行键能复原假说的人，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被驴踢过的脑袋……”
　　西林再次：“……”
　　听着尼奥吧啦吧啦吧啦地说，西林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黑蝰这样的一群人真的和不好处理，他们有天才的一面，但也有偏执的一面，偏执得让人咬牙切齿，别人的观点在很多时候根本灌输不进去，如果扇巴掌有用的话，西林会毫不吝啬地抽过去。
　　跟尼奥谈过之后尼奥就继续去忙自己的实验去了，按照他列出的试验计划方案和时间安排，他的实验还要进行好久好久好久。
　　断开通讯，西林觉得胸口闷着一口气，怎么呼也呼不出来。
　　“西林？”灰猫抬爪子戳了戳西林，“回神了。”
　　西林低头看向正在戳自己脚踝的灰猫，说道：“呼噜啊，再帮个忙。”
　　灰猫耳朵一耷挠西林的裤腿：“别管这事好不好？”见到尼奥那张纹彩斑斓的脸，灰猫实在放不下心。
　　……
　　远在黑蝰腹地的席凯此刻也在自己的工作间忙活着。突然，工作间的主屏幕上的数据开始跳动，越跳越快，系统立马发出警报声响。席凯和旁边的一个机器人都惊讶地看过去。
　　“有人在窃取数据信息。”旁边的那个一个机器人说道。
　　如果西林在这里肯定会发现这个机器人与他所见过的其他机器人不一样，这个机器人更有灵性和人性一些，更像西格玛。从它皱眉苦思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是黑蝰内部的人，要不然他根本进不了这个系统。而且还窃的都是关于斑马病毒的。”席凯在弹出的光屏上输入了一些指令，但是很快这些指令都失效了。现在他暂时无法阻止对方的入侵，除非关掉所有的机器。
　　一分钟后，数据的跳动开始平息。
　　“离开了。他肯定知道这边有人，这样强硬的手法入侵肯定会被守在这里的我们看到，那么，这是不是说，这个入侵的人本意就是要窃的光明正大让大家都知道？”旁边的机器人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也点开一个光屏，不需要动用手指，虽然它眼中的光芒闪动，屏幕上的数据就自动开始跳跃。
　　半晌，这个机器人停住动作，疑惑地道：“这个人很厉害，不，或许它也不是人类。”
　　“你是说，机器人？”席凯问。
　　“说不准，很奇怪的感觉。”
　　席凯这边还没找出原因他的通讯器就响了，是关风。
　　“怎么了，风首？”
　　“你那边注意点儿，我怕西林这倔小子会来强的，不行的话就关掉所有的机器。”关风的语气很无奈，他是真不希望西林参与到这破事里面。
　　“如果你说的是斑马病毒的话，我想你晚了一步，他刚才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资料。那家伙刚才光明正大当我们面前把所有的数据和信息给窃走了。”
　　关风：“……”